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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悦榕控股的新一代接班人,何仁榕(Ho Ren Yung)在外开创个人事业后再次投入家族企业,为自己一手创立的品牌寻求更大的发展空间,也把自己所学的注入传统生意模式中。这位很有个性的扬眉女子
与胡锦伟分享创业的心路历程,以及在跌倒和掌声中找到自己的方向。

今年1月,何仁榕重返奢华度假村集团悦榕控股(Banyan Tree Holding),出任集团零售业务总监一职,负责集团的产品设计、采购、电子商务等方面的营运工作。作为集团执行主席何光平的次女,她从小在多个悦榕庄酒店进进出出,大学毕业后一度加入这个由父母和叔叔创办酒店集团,但几年后就离开公司到外头闯天下,创办发扬东南亚传统印染工艺的服饰品牌Matter。因此,当我看到她重返家族企业的新闻,心里确实有点惊讶。
她说父母每年都照例会问她,究竟想继续在外头闯荡或回到公司,但也止于问问而已,双亲始终尊重她的想法。去年5月,父亲认真的和她讨论这件事,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决定“回巢”,最主要的考量因素是可以把Matter融入悦榕的蓝图中,让这个服饰品牌得以永续经营。
此外,几年来经过社会洗礼后,她自觉成熟了许多,也更有信心把学到的应用于家族企业。她说:“年少时的我比较没耐性,喜欢与他人争论,现在我可以更好的表述自己的想法,懂得怎样和父母合作而不是跟他们‘对抗’。另一方面,父母看到我对Matter的坚持,也支持我把这个品牌带进公司,也同意我引进电子商务、不一样的消费群、独特设计和经营手法等新概念,他们都以开放的态度接受这一切。”作为悦榕控股的新一代接班人,她的首要任务是审视当下的市场需求,重新诠释集团的核心价值。

Matter与新加坡国家美术馆精品店Gallery & Co.合作,联手推出Matter & Co.专属系列,请来印度斋普尔传承五代的木刻印染工房印制丝巾,在店内限时发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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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是到联合国工作
Matter的办公室设在牛车水一家旧店屋二楼,我们在厨房里喝着咖啡聊天,外头是车水马龙的市集,非常人间烟火。她每天在这里上班,只有开会才回到悦榕的公司总部。感觉上她是属于这里的,今年30郎当岁,正是打拼事业的好时机,身型苗条与健康肤色让她更显利落和有干劲,言谈亲切而直爽,难以想象当她穿上严肃套装走进冰冷的会议室会是什么模样。
当年她在伦敦念大学,修读社会学、经济发展和哲学,论文题目是关于社会企业。她从小对充满人文关怀的事业深感兴趣,志愿是到联合国工作,从没想过加入家族企业。父母没有刻意安排她和兄弟加入公司,只是不时提供“机会”。23岁那年,她从伦敦毕业归国,父亲建议她加入公司一年,看看能否适应公司环境和机制,将来再做打算。她有个人的理想,却也明白家族生意可以是协助她快速实现梦想的踏板,她于是点头答应,那是她生平第一份工作。
“起初我根本没想过要长久留在公司,外头的工作经验对初出茅庐的毕业生非常重要,我想了解这个世界,结识不同的人,从而发现自己的强项和弱点。我没有给自己压力,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拥有家族企业这样的平台,于是把握机会进入公司学习,旨在发掘自身潜能。我原本只想待一年,谁知一做就是四年。”

祖母去世带来创业契机

早在12岁时,何仁榕就趁着学校假期到普吉岛悦榕庄的儿童俱乐部打临时工,18岁为公司在马尔代夫的度假村执行珊瑚和海龟保育计划,跟着又为公司在中国香格里拉的度假村策划旅客远足路线和人文活动,因此她对公司的工作环境并不陌生。
正式加盟悦榕后,她先后在新加坡和曼谷的公司办事处熟悉环境,跟着被派去墨西哥和杭州的悦榕庄度假村实习,在两地各别待上四、五个月,为度假村做好开幕前夕的筹备工作,那是最好的学习阶段,让她得以了解酒店营业的方方面面。后来,她回到新加坡出任悦榕控股酒店服务联合总监,执掌度假村的概念制定、开幕筹划和营运工作,前后约一年,换来了宝贵的学习经验 。“我终于明白,经营酒店业是非常困难的,有太多细节要照顾,有太多事项无法掌控,必须结合无数人力才能营造美好的住宿体验,这是一门关乎‘人’的生意。“
2011年,她向父母请辞,不仅因为在公司服务四年已远远超出之前的计划,而她的祖母李廉凤去世是一个重要的时间点。“我和祖母非常亲近,当至亲的人往生后,我忽然想要停下脚步,思考自己将来要走什么样的路,有什么事是自己想做但还没去执行?我一直想创业,那时就决定离开公司,到外头追求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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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尝失败经验
何仁榕的创业之路始于Kennel,那是她和两个友人联手创设的公司,为青年创业者提供共享工作空间。她们是这个新兴行业的带动者,当时新加坡仅有两家类似的公司,而今已增至20多家。然而,Kennel在创立三年后便结业,何仁榕指出,生意失败主要是因为无法超越竞争对手,她和事业伙伴纵然有满腔热血,却没有周全和长远的生意计划。
此外,她在经营Kennel的同时,也跟另一个朋友创办协助年轻人筹集创业资金的网站,与Kennel一样是以协助年轻社群、激发创意和鼓励青年人创业为目标。六个月后,公司仍未成形就已提前宣告解体,归根究底,问题出在两个老板空有理想却缺少执行能力。
初次创业就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她坦然面对失败,失望自是难免,重要的是从失败中吸取经验。“我失败了,但这不是重点,唯有经历失败才能自我检讨、追求进步。做每一门生意都是探索自我的过程,了解自己为何会做某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从没想过选择一条容易走的路,对我来说,创业无关容易或困难,而是要清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付出努力和时间后,我会问自己学到什么?我做的事是否对他人有利?我是否各方面都已做到满分? 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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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重燃创业火花
2014年,何仁榕与一位好友合伙创办Matter,与印度传统印染工房合作打造富有时代感的服装与饰品,推动东南亚的传统工艺,称得上是一个有社会良知的品牌。她透露,多年前她到墨西哥实习时就已播下创业的种子,她现在的事业伙伴当地是悦榕庄的职员,两人非常要好,同住一个宿舍,还一起构思了Matter的概念雏形。后来她回到亚洲,友人则去上海工作,但这个事业理想时时在她俩的脑海浮现。

当Kennel就快结业,她一如往年,生日时独自远行。那年她去了越南沙坝,看到两个女学生售卖自制的传统越南刺绣书签赚取学费,当时她正在读一本有关社会企业的书,就在这样的场景里,灵光一闪,她决定创办Matter。
同年,她和未婚夫去了一趟印度,从北到南进行全场3000公里的长途公益旅行,前后14天,把筹到的1万6000元善款捐给当地四个慈善团体。她在旅途中认识了一些印染工艺业者,回国后就和友人正式部署创业大计。她说:“这次我学精了,做生意不能空有想法,一定要完善规划。”
她与事业伙伴花了半年时间筹备,在2014年5月创立Matter,起初是在家里上班,去年9月在牛车水设立办公室,目前在本地有四个职员,另外有两个在印度。由于Matter是以传统手艺制衣,成品不分季节或系列,起初只推出几个款式和少于六种面料的裤子,发展至今已有12款服装,涵盖20多种面料,每年推出约四至六个版本的设计;初期只采用木刻印染方式,现在共采用五种不同的印度印染方式。
何仁榕是以印度印染工房聘用员工的工时来衡量Matter的成长,创业第一年为490小时,第二年就增长至3500小时,增长约四倍,带给她很大的鼓舞。“我们第一年就达到收支平衡,投入的资本都赚回来了,我对自己的生意模式充满信心。接下来我们会引进泰国和印尼的传统印染工艺,我也计划成立一个基金,用来赞助传统手工业者创业。”
Matter主要是透过社交媒体来推进业务,借助网络的影响力凝聚社群,同时也跟其他品牌合作,譬如早前与新加坡国家美术馆精品店Gallery Co.联手开发Matter Co.独家丝巾系列,双方的诉求对象各异,却有共同目标,因此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