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藏家黄纬汉与吴玉琳 守护一份历史
藏家以独特视角挑选作品,连接艺术与生活。《风华》走进资深艺术藏家黄纬汉与吴玉琳的世界,了解他们如何与作品共鸣,以及收藏背后的动人故事。
文 / teo si jia /
艺术除了是表达个人情感和创意的方式,也常常蕴含着创作者的个人经历和文化背景,这些因素深深影响着他们的创作过程与最终作品。因此,艺术品就像一面镜子,能够将不同年代、民族的历史文化反映出来。
对于在海外生活超过十年的本地律师夫妻档黄纬汉(Paul Ng)与吴玉琳(Lena Ng),艺术成了他们与祖国重新建立联系的桥梁。两人与艺术的缘分始于英国,在伦敦工作时受友人影响,自然而然地接触西方艺术家作品。“伦敦的艺术资源丰富,参观博物馆也方便,但我们在英国是租房子,摆放艺术品的空间有限,加上当地税率较高,当时我们并未入手太多艺术品。”
新加坡先驱画家钟泗宾1969年油画作品“Calm Motion”。
2009年搬回新加坡,收藏之旅才真正展开。由于离开太久,两人对本地艺术圈并不熟悉,机缘下通过介绍认识聚焦本地现代艺术的画廊——集菁艺社(Artcommune),透过参加讲座,参观艺术空间,逐渐了解在地各种艺术形态,夫妻也开始参与佳士得和苏富比的拍卖会,建立自己的收藏。如今他们的藏品主要涵盖“新加坡艺术大师”及“现代艺术家”两大类别。
Paul认为,一位艺术家之所以能成为 “大师”,是因为他们的作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且承载了新加坡某段时期的历史、文化背景和信息。收藏这些大师的作品,就像是收藏我国历史的一部分。
黄纬汉与吴玉琳
已故先驱画家钟泗宾是他欣赏的一位新加坡艺术大师,他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呈现不同画风,例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南洋风格,60年代抒情抽象画,70年代成熟时期的抽象画,以及70年代末期到80年代晚年的装饰风格等。
“钟泗宾的创作风格多达六七种,具体取决于你如何分类。回顾他的成就,会发现他的作品就像出自七位不同艺术家之手。他在有生之年能够发展出如此多高水准的艺术风格,实在令人惊叹。或许要过上百年,人们才能真正意识到他是多么伟大的艺术家。”
钟泗宾最广为人知的作品,当属新加坡50元钞票背面上印有的水墨画《晒咸鱼》;1970年代钟泗宾以形态夸张的修长肢体与杏仁形的眼睛描绘东南亚人物,特别是马来西亚与峇厘岛等地人物,成为他的标志性元素。Paul与Lena目前收藏钟泗宾众多风格中的其中四种,“一件大师作品或许曾经过辗转流传,而每一位曾拥有过这些珍品的藏家,都只是在暂时保管它,让它的生命得以延续。我们很荣幸能够成为这些珍贵艺术的守护者,并传承给下一代,让新加坡人在未来也能够欣赏它们的美。”
本地艺术家王瑾1963年油画作品“Arm Stretching”。
当代艺术家王瑾是“现代艺术家”珍藏关键名字,他曾在纽约留学、受训长达30年;年轻离乡背井的经历与夫妻产生共鸣,尤其在海外生活时曾历挣扎与挑战的Lena,特别能够理解那种对未来充满未知,既有希望又带有焦虑的感受。王瑾的作品游走于抽象和形象,呈现抽象表现主义风格,无论全新尝试或重访熟悉的技巧和意象,都不懈地追求图案构成的创新,保持自己的画语言。
Paul分析道:“新加坡艺术风格主要围绕中国水墨画展开,王瑾在纽约能够发展出一些这里无法学到的技能,创作风格明显受国际视野影响。”Lena也表示赞同:“他的作品比其他驻留新加坡的第二代艺术家更为突出本地艺术家大多描绘新加坡场景,王瑾的创作已发展出更具国际化、更现代的风格,媲美西方和国际艺术家。”
王瑾于2012年创作的“Flag”。王瑾向来是抽象表现主义画风的信徒,擅长用颜色与形状来表现内在思绪。
Paul和Lena认为,本地不乏才华横溢的艺术家,要让新加坡艺术蓬勃发展,就必须有收藏家,但本地私人藏家在数量和质量上都远远比其他发达城市更落后。他们以《海峡时报》在疫情期间所进行的一项调查为例,高达71%的受访者认为艺术家在我国抗疫关键期,属于非必要工作(non-essential jobs),艺术并未成为国民日常生活中的重要部分,“假如新加坡人都不支持本地艺术,这些艺术家怎会有机会发展?购买他们的作品,给他们作为艺术家谋生的机会,是支持他们的最好方式,若他们都放弃这条路,新加坡就完全没有艺术文化可言了。”
摄影 Angela Guo
美术指导 Chen Jinghua
造型 Angela Chu
化妆 Amy Chow using Bobbi Brown
发型 Dorcas Yam
造型助理 Tricia Fan
时尚 (On Paul) 羊毛针织套头衫和棉混纺长裤/Brunello Cucinelli; (On Lena) 涤纶混纺内搭衬衫、羊毛混纺西装外套和配套裙/Brunello Cucin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