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不等人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它都遵循着恒古不变的速度,一分一秒滴滴答答前进。时间没有情绪,但人有。尤其等待的时候,各种情绪涌现,好奇、焦虑、挫败、不甘,甚至是非笔墨能够形容的微妙感觉。这些情绪的加总,有可能是正面的催化剂,更有可能是将我们拉下深渊的黑暗力量。对A-Lin来说,一路走来,等待的情绪很复杂。

终于,她等到了。

五度入围四次杠龟,2023年第34届金曲奖她凭个人专辑”LINK”击败徐佳莹、戴佩妮、郁可唯等女歌手,荣获“最佳华语女歌手奖”,终结了16年的等待。“对我来说,每一次失望都是一个希望的开始,所以我不会太在意。可能当下宣布的时候会有一点失望吧,但当朋友们传信息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都是我反过来安慰他们。我相信有一天我会拿到,终于!”

A-LIN, 黄丽玲,金曲奖
Grand Central Tourbillon Flash腕表铁青色款/Franck Muller。格纹宽松西装和百慕达裤/Balenciaga。

很多人都说,入围就是肯定;不过老是陪跑始终有一种狼来了的感觉,心里非常不踏实。对A-Lin-来说,金曲奖并不只是一个奖项,而是音乐路上重要的里程碑跟肯定。她开玩笑地说:“还没有得奖的时候大家可能觉得我是歌手A-Lin,拿了奖我就是歌后A-Lin。”背后真正的理由是,“我以前总是觉得自己不够专业,这个奖项除了证明外界肯定了我,也是我给予自己的肯定。现在我可以很确定地跟自己说我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非常厉害的女歌手,让我在做音乐时更有自信。”

最初的舞台 日后的美好

来自台东阿美族部落的她有着饱满且浑厚富有张力的嗓音,自小就热爱唱歌,老家面海,辽阔无际的海洋是她的老师也她的舞台。念书时参加合唱团也积极投入歌唱比赛,唱遍四方无敌手,抱回一个又一个的奖杯。12岁的时候,她写下人生第一首创作歌曲“I Love You Mama”送给母亲当生日礼物,展露不凡天赋。

出身于警察世家,爷爷与父亲都是警察,她算是家中的异类。她对音乐的热爱让梦想当歌手的母亲欣喜不已,不顾先生反对,常常鼓励女儿勇敢追梦。A-Lin的歌唱梦就像吹气球一样,父亲的反对则差点戳破了它;多亏母亲的鼓励让梦想气球膨胀得越来越大。

A-LIN, 黄丽玲,金曲奖
Grand Central Tourbillon Flash腕表闪耀橙款/Franck Muller。衬衫和领带/Prada。

A-Lin的青春期要不是在参加比赛,就是前往餐厅驻唱的路上,“全盛时期”甚至连续在同一条街上的三家餐厅驻唱。无数的现场演唱累积成日后宝贵的经验。台湾导演侯孝贤曾说过:“生命中的吉光片羽,无从名之,难以归类,也不构成什么重要意义,但它们就是在我心中萦绕不去。这些东西,我称它们是:最好的时光。”

“随着岁月增长,我一直都在经历着不同的‘舞台’,所谓的人生舞台
一直随着我的年纪和历练而改变。”

对A-Lin来说,餐厅范围内勉强划分出来的小平台或许不是她人生中最辉煌的舞台,但这些点滴时光确实在她心中占了重要的位置。直到现在,她都还维持着当初上台前的仪式感。她打趣说:“上台当然是要先喝两杯啊。其实也不是真的喝两杯,有时候它就是个小小的仪式,以前我在餐厅驻唱的时候真的会为了壮胆而喝两杯,借此稍微缓解紧张的情绪。所以现在上台前我都先让自己沉静下来,真的就是一两口而已,上台后就好像已经能够完全放松,克服所有的紧张感。”

那一段驻唱的日子不但练歌喉也练胆量,练就了日后她不管面对什么场地都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我记得那时候每星期都要练二三十首歌,因为有很多新歌必须赶快练,逼出我很快地就练好练会一首歌的本领。还有就是得面对台下形形色色的客人,当时我真的就得借酒壮胆才敢上台,后来慢慢习惯之后就开始很享受、很自在。现在站上舞台也因为以前驻唱的经验,心里会油然升起一种要征服台下每一个人的想法,就算台下的听众可能不认识我,我也要尽全力地让大家看见我就是A-Lin。”

A-LIN, 黄丽玲,金曲奖
Vanguard Slim Skeleton腕表玫瑰金款/Franck Muller。弹力连体衣和皮草大衣/Ferragamo。

不管舞台多小,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放弃过音乐,一直都在唱着。以往聊起A- Lin,身边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她唱歌很好听。” 声音辨识度高但人气始终不高,直到2015年参加中国大型选秀节目《我是歌手3》,当时她虽然没有进入最后决选三人,却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人气高涨。

今年,她参加《乘风2023》(前名《乘风破浪的姐姐》),再次以歌唱实力征服舞台,气势更胜以往。A-Lin在节目中有不少突破,“很多人之前都不知道我会跳舞、会Rap,这个节目除了让我展现自己的创作,也让我挑战不同的可能。节目中每一位姐姐都是来自不同领域的佼佼者,看到她们表现的努力和热情也让我重新感受自己对音乐及舞台的热爱。”

至于哪个才是她的人生舞台,她说:“从出生开始就是我的人生舞台,我母亲曾告诉我,三岁的我只要听一遍电视播放的广告歌曲就会跟着唱了。我认为,随着岁月增长,我一直都在经历着不同的‘舞台’,所谓的人生舞台一直随着我的年纪和历练而改变。”

A-LIN, 黄丽玲,金曲奖
宽松夹克和金银丝衬衫/Sportmax。 高筒靴/Balenciaga。

深情演绎 灵魂的声音

有时候想念一个人不是因为余情未了,只是偶尔某些歌词穿过了记忆交织的网,触动了心里最深处的那个点。A-Lin曾笑说她小时候的梦想是当唱跳歌手,但听了那么多年Lin式情歌,我们都很庆幸她是一个被疗愈系情歌耽误的唱跳歌手。

当音乐响起,浑厚圆润的中低音缓缓地唱着别人的故事,让人陷在回忆里不可自拔。“我把歌词当作我的剧本,只是我是用声音去表演和诠释。我们都是人,总会有难过悲伤的时候,除了爱情,也可能是工作、家里的事让你感到心情低落和难过。每次唱情歌的时候,我会先想象一个对象,把身边的人的故事带入歌里,想象自己用对方的灵魂唱着那首歌。”

A-LIN, 黄丽玲,金曲奖
Vanguard Slim Skeleton腕表玫瑰金款/Franck Muller。弹力连体衣和皮草大衣/Ferragamo。

她的歌唱的是别人的故事,投入的却是自己的情绪。开心的时候她唱歌,不快乐的时候也唱歌,有什么比音乐更能够让她坦然地表达自己。事业上的起落,她看得开也放得轻。“我一直都是非常乐观的人,面对生活的喜怒哀乐我很快就会转念,也许是因为家人和我家乡的关系。我很小的时候就看着他们总是乐观积极地面对生活、工作以及一些过意不去的烦恼事。对他们来说,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他们选择开心地度过每一天,也会用幽默的方式去面对不愉快。”

即便性格开朗,面对起落还是得将心里的负能量发泄之后才能继续迈开脚步前进。对A-Lin来说,直球面对不愉快比郁郁寡欢好。“我印象深刻的发泄方式就是我会化个大浓妆,刷上不防水的睫毛膏,然后到厕所里播放自己的歌或那种很悲的歌曲,让自己哭得稀里哗啦地,看着镜子里那个顶着黑眼圈、流着黑色眼泪的自己,就会觉得‘我为什么不能开开心心、漂漂亮亮地去面对一切呢?’,我就是这样子找回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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